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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陰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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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師父!師娘!我回來了!”蕭成一進院子習慣性大喊道。

院門明明開著,可卻並沒有向往常一樣有人應聲,蕭成疑惑地推開房門,卻聽見師父和師娘在說著什麽,蕭成本想先回房去,可師父的一句話勾起了他的的好奇心。

師娘方蕓在師父蕭樸的工作臺前來回看了看,不由得皺了皺眉:“怎麽好端端的就少了一塊?”

“說的就是呢,我把我這屋都翻遍了也沒找到,真是怪了事兒了……”師父搖搖頭,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苦瓜一般。

“哎呦,這可怎麽辦那,這麽金貴的東西……那吳老板知道這事兒沒有?”

“我哪兒敢說,再找找吧,好端端的還能長腿跑了不成?”蕭樸說著拿起手電筒,趴在地上找了起來,方蕓長嘆一口氣,也重新在工作臺上找著。

蕭成不由得心中一驚,他知道師父說的少了一片的東西,應該是前天吳得利托師父修覆的青瓷鳳耳瓶,據說是宋代的,吳得利從一處私人拍賣會那裏以近兩百萬拍得,只因拿回家時不小心摔在了地上,成了一堆碎片,大大小小一共二十六塊,本來就是碎的,再少一塊這個瓶子的價值一定會大打折扣。

而師父蕭樸正是這秦城中小有名氣的古玩修覆匠,今年四十八歲,從事這行已經三十餘年,蕭成自小便跟著蕭樸,懂事起就常常看蕭樸工作,在蕭成印象中,師父蕭樸經手修補的東西,無論是古籍字畫,還是陶瓷玉器從來沒有過失誤,更別說丟東西了。

蕭成十七歲時蕭樸便開始教他古玩修覆技能,如今蕭成23歲,原本就打算和師父蕭樸申請去文物館工作,把蕭樸教他的東西展示並發揚出去,可現在家裏出了這樣的事,蕭成不得不開始考慮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了,畢竟當年是師父救下並收留了他,師父師母在他眼裏就如同親生父母一樣!

吳得利是個古玩愛好者,更是個商人,雖然常和蕭樸常有些來往,蕭樸替他修補過不少東西,但這絕不代表吳得利會不介意蕭樸的過失,那鳳耳瓶可是價值兩百萬呢!

蕭成登時想起了自己和吳得利的兒子吳友才是好哥們兒,轉身便出了門,找他問問興許能有什麽解決的的辦法。

吳友才是秦城有名的紈絝子弟,蕭成和他本不是一路人,但他總是向蕭成虛心請教一些關於文玩古董的問題,一來二去也就關系不錯。

蕭成去了秦城新開的那家臺球館,最近吳友才就在那裏打球泡妞。

進了大廳,卻沒見吳友才的身影,不過他新泡的馬子在,蕭成隨便問了一嘴,就聽說吳友才去洗手間方便了。

蕭成便直接去了洗手間,洗手間的門沒關,他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裏面傳來一陣笑聲,蕭成自然聽得出是吳友才的聲音,剛想進去打招呼,裏面卻緊接著響起了吳友才得意的聲音:“爸你就放心吧,我都安排好了,蕭樸那老家夥絕對想不到那碎片是咱們拿的,這龍泉窯的青瓷鳳耳瓶昨天市價就翻了一倍多,看他蕭樸怎麽賠!”

蕭成的腳步突然停下,他沒聽錯吧?丟的那塊碎片是吳友才拿的?

“就他們家那破院子,連監控都沒有,別說拿個磁片了,就是把她老婆偷了他都找不到……”

“蕭成?這您就更不用擔心了,那小子還以為我跟他玩是為了學他那點兒三腳貓本事呢,絕對懷疑不到我這個‘好哥們兒’頭上!”

“對了爸,今兒晚上咱們就去他家要東西,蕭成那小子知道碎片少了的事兒肯定得來找我說話,到時候我也不太好辦……是呀!蕭樸那老東西幹這行這麽多年能沒點積蓄嗎?這次就讓他都吐出來!成天在那裝的艱苦樸素的,呸……”

吳友才正說的吐沫橫飛,隔間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,嚇得他手機直接掉進了馬桶坑裏,張嘴剛要罵,便被蕭成一腳踢翻,拳打腳踢雨點般接踵而至。

吳友才褲子都沒來得及提,被打的直接坐進了馬桶坑裏,差點哭出聲。

“草擬大爺的吳友才!你竟然要害我師父!”

蕭成喘了口氣,眼底爬滿了血絲。

吳友才這才看清來人,頓時火了:“蕭成!你他媽知不知道你在幹啥!?”

吳友才試圖站起來,卻又被蕭成一腳踢在了下巴上,直接吐出一顆帶血的牙來。

“我現在就想幹死你!我他媽瞎了眼當你是哥們兒!王八蛋!”

“別打我了……蕭成別打了……出人命了!”吳友才一見血,嚇得立刻哭嚎起來,他雖然長得壯,但都是虛胖,真要是還手也不是蕭成的對手。

臺球廳幾個看場子的混混聽見聲音正要趕過來。

蕭成不得不停手,但這遠遠不足以解恨。

“姓吳的你聽好了!我和你們吳家從此勢不兩立!”

說完,蕭成便匆匆離開了臺球館。

原本想回家告訴師父這一切都是吳得利和吳友才的陰謀,可蕭成在門外蹲了半天,想到師父這幾年身體本就不如從前,要是知道真相保不準會犯高血壓,就決定先不告訴他了。

但這事兒蕭成怎麽想怎麽恨的牙癢癢,想了半天,最後決定親自去找吳得利談談,畢竟他才是幕後黑手。

蕭成直接打車去了吳得利的豪宅,可又被保姆告知吳得利在公司沒回來,只好又轉去了吳得利的古玩公司。

吳得利就是靠倒騰古玩發家的,豪車豪宅一應俱全,竟然還打他師父那一畝三分地的主意,蕭樸越想越氣,不顧門口前臺阻攔,直接沖進了吳得利的辦公室。

吳得利正在沙發上拿著放大鏡擺弄著一套紫砂壺,見蕭樸沖進來,臉上竟然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,只擡眼一笑,眼角堆著幾條假惺惺的皺紋。

“來了?坐!”吳得利人長得精瘦,尖嘴猴腮,穿著一身白色的唐裝,衣冠楚楚,表面看起來就是個有些風雅的精明商人,這點他兒子和他倒是一點都不像。

蕭成一聽他這語氣,想必吳友才已經打電話報了信,他來這裏做什麽,吳得利這會兒應該心知肚明了。

“吳得利!你害我師父到底幾個意思?這麽大個公司沒錢賺了?幹起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來了?”

吳得利放下手裏的東西慢悠悠站起來,笑容越發陰險:“小成,你這是說的什麽話?我害你師父?隨意誹謗可是要負責任的。”

蕭成看著他這副樣子更是怒火中燒,厲聲道:“別裝了老狐貍!你們故意讓我師父修補那個瓶子,又拿走了其中一塊瓷片!想讓我師父擔責任賠你們的瓶子!”

“小成,你師父也不是剛入這一行,我那瓶子的價值他不是不了解,碎片那麽多他應該小心收好才是,如今弄丟了反來怪到我頭上,我看是你師父修壞了我的瓶子不想負責任,才讓你來演這麽一出吧?”

蕭成沒想到,吳得利這老狐貍的三寸不爛之舌這麽利索,不過他都已經聽到吳家父子的通話了,吳得利說再多也沒用。

“你還裝!敢不敢叫你兒子出來和我對峙!”蕭成死死地盯著吳得利,可人家是做了一輩子生意的商人,什麽場面沒見過,還能讓他這毛頭小子嚇住了?

蕭成話音剛落,吳友才竟然真從門外走了進來,只不過是被人扶著,頭上纏著紗布,一只胳膊也打了石膏掛在胸前。

“好啊!你竟然在這兒!我正要找你呢!爸你看!他把我打成這樣!”吳友才見到蕭成就激動地大叫起來,只不過門牙被打掉了一顆,說話有些漏風。

“你這草包還特麽能說話!我打的輕了!”蕭成說著就又沖上去把吳友才撲倒在地,扶著他的女人見狀急忙松手跑開了。

吳友才就剩一只手,擋哪兒都擋不住,只有嗷嗷大叫的份兒。

吳得利踱步到辦公桌後,拿起茶杯喝了口茶,眼都不擡,仿佛正在挨打慘叫的不是他的兒子。

不過他手上卻有了動作,按了兩下桌面下方的紅色按鈕,不一會幾個穿著黑衣的彪形大漢就趕到了辦公室。

吳得利這才冷笑著開口:“蕭成,你無緣無故地跑到我公司來指著我這個長輩大吼大叫,又當著我的面把友才打成這個樣子,你吳伯伯我脾氣再好也有底線呀。”

說完,吳得利沖幾個大漢使了個眼色,蕭成便被幾人扯起來又狠狠摔在地上按住。

蕭成一掙紮,便被人踩住了頭,只能睜大眼睛狠狠地瞪著吳得利。

見蕭成被控制住了,吳友才才從地上費勁爬起來。

蕭成突然感覺不妙,果然,吳友才走到他面前彎下腰,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彈簧刀來。

吳友才拿著小刀在蕭成眼前晃來晃去,冷笑道:“蕭成,你不是很牛叉嗎?再來打老子啊?還瞪我?聽說你和蕭樸那老東西學修補學的狗模狗樣的,老子今天廢了你兩個眼珠子,看你還怎麽學!”

吳友才剛要動手,身後吳得利突然咳嗽了一聲,他立刻會了意,吳得利的意思是不讓他親自動手。

吳得利立刻吩咐黑衣大漢,強行把刀塞進了蕭成手裏。

幾名黑衣大漢明顯就是練過的,蕭成被他們按著怎麽用力掙紮都紋絲不動,猩紅的眼盯著吳友才,從牙縫裏狠狠擠出句話:“姓吳的!你們所做的這些,日後蕭某定當百倍奉還!!”

“死到臨頭還裝逼!從今以後修補你是修不了了,改去嶗山算命摸骨吧!動手!”吳友才說完卻直起身子後退了兩步,他這個人看著膀大腰圓的,卻是個見不得血腥的窩囊廢。

一名黑衣大漢一把抓起蕭成的頭發向後扯,蕭成憤恨的目光始終盯著那對兒父子,另一名黑衣大漢直接捏著蕭成拿著刀的手,用力奔著眼睛劃去。

一條血線直直地從左眼經過鼻梁貫穿到右眼,蕭成痛的慘叫一聲,眼前便什麽都看不清了,只有一片猩紅。

吳得利挑了挑眉,坐在老板椅上直接撥通了蕭樸的電話。

“蕭樸,聽你徒弟蕭成說我那瓶子的碎片有一塊不見了?找到了沒呀?什麽?丟了?那瓶子現在雖然碎了!但也是宋代龍泉窯的呀!現在市價已經翻倍了!”

“東西丟了你應該先告訴我的呀!這蕭成來我這裏又打又砸的,把我兒子牙都打掉了!還拿刀威脅我要是追究就殺我全家!多虧我這兒保鏢給控制住了,不然我和我兒子今天要交代在你蕭家手裏了!”

“我告訴你!蕭成持刀入室傷人已經夠判了!看在咱們也有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,我也不多說,二百萬!今晚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!否則明天你就到大牢裏去看你的寶貝徒弟吧!”

“吳得利!你不得好死!”

吳得利卻哈哈一笑:“沒錢的話,怎麽死都不是好死,小子誒!長點記性,別太沖動,你看看,要不是你來這一趟,我也許還要不了這麽多呢!看來這蕭樸待你真和親兒子一樣,答應的真痛快,哈哈哈……要是他知道你親手劃傷了自己的雙眼,成了個廢物,他會不會後悔救你呢?”

蕭成心中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,劇痛正在一點點蠶食他的理智,如果可以,他真的會現在就殺了姓吳的這幫人!

“友才,這小子不但把你打成這樣,還罵我,難聽的很,你去教訓教訓他!”吳得利的聲音又悠悠地響起。

吳友才看著蕭成如同血洗般的臉有些猶豫。

“磨磨蹭蹭的!快點!”

比起血腥,吳友才還是更怕他爹,只好一步步接近蕭成,此時的蕭成已經被幾個黑衣人架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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